同古保卫战给日军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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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洋战争爆发前,日军就企图侵占缅甸,这是因为,“缅甸对日本来说,是南方资源地区的西侧屏障,同时,切断仰光-腊戍-昆明的援蒋通道将对中国的抗战能力产生巨大影响;对英国来说,缅甸失陷将对印度和中近东构成威胁。”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日军第15军(军司令官饭田贞二郎)的第55、第33两个师团,于1942年1月20日,由泰国的麦索发动进攻,击溃了英军约400人的防御,突破了泰缅国境线,23日到达缅甸的柯卡里平原,并在该地准备进攻毛淡棉。28日晨,第55师团从克昂多攻向毛淡棉。31日,该师团的骑兵第55联队占领毛淡棉城。英军部队撤至萨尔温江北岸的莫塔马。而第33师团的第215联队,1月30日从泰国的麦索出发,2月3日攻占了毛淡棉以北的拔安,从而控制了萨尔温江下游以东地区。
2月下旬,第15军的第33、第55师团,渡过锡唐河,到达勃固、帕亚枝。接着,这两个师团在该地区集结,作3月初直接进攻仰光的准备。他们进攻仰光的方案是,由第33师团进攻仰光;第55师团于仰光以北的勃固,控制三叉铁路要点,掩护第33师团的进攻。3月7日晚,第33师团以第214联队(缺第2大队)在左(东侧)、第215联队(缺第3大队)在右(西侧),平行向南进攻仰光。这两个联队向仰光攻击,几乎全是走小路或田野,绕过村镇,以避开战斗纠缠。3月8日天明之后,第215联队到达仰光附近,随之约1000人攻入城内。这天,仰光被该联队占领,英军已主动分批撤离。在日军攻占仰光以前,日军大本营考虑到马来亚、荷属东印度群岛(印度尼西亚)的战争,比预定的进展要快,因而于3月4日下令将原属山下奉文25军的牟田口廉也第18师团,和已属25军但此时尚在国内的渡边正夫中将的56师团,调至缅甸,以增强第15军的实力攻占缅甸。
1941年12月23日,中英双方签订《共同防御滇缅路协定》。26日,中英订立军事同盟,决定中国编组远征军赴缅甸支援英军对日作战。翌年(1942年)2月16日,仰光危急,应英方请求,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令中国远征军第1路副司令长官杜聿明(后由司令长官罗卓英和中国战区参谋长史迪威指挥)率领第5、第6、第66军共10个师10万余人入缅援英作战。2月25日,蒋介石下令,入缅作战的第5军、第6军,由第5军军长杜聿明统一指挥,而杜聿明则由时任英缅军总司令赫顿指挥。3月1日,中国远征军先头部队至腊戍,4日到达平满纳占领阵地掩护师主力的集中。
二、双方部署
日军侵占仰光前夕,日本南方军司令官寺内寿一,看到日军第15军势如破竹,遂于3月7日向该军下令:“命贵军英勇进攻曼德勒方面的敌军,尤其对中国军要锐意进攻,努力于短期间内歼灭之。本作战预期于5月底完成。不必因为本次作战,等待增援兵团之集结”。
当时,日军第15军的增援部队第18及第56两师团,还在开往仰光的渡航途中。日军预期这两个师团将于3月底或4月上旬才能到达仰光。第15军军司令官饭田贞二郎手下,只有4个联队的弱小兵力。
而据当时日军情报,“在曼德勒附近集结的中国军,有中国远征军的精锐部队6个师以上(这些部队大多在运输途中,尚未抵达防区)。在东侧(泰缅国界附近)约有3个师。加上西边阵线有亚力山大中将统率的英印军第17师,缅甸军第1师,和英国第7装甲旅,列阵于卑谬一带。”面对分为左中右三军列阵防御的盟军,日军第15军以4个联队的兵力,欲直攻中线之曼德勒,尽力歼灭盟军,无论从兵额,或从战略来看,都是不可能的。
于是,日军第15军司令官饭田祥二郎召集练山参谋长,寺仓作战主任、樱井、竹内两师团团长及主任参谋等,连续5天开会密商,研究如何将该命令的要旨,在此实际情况之下,予以达成。会议结果,议定“预期于5月底,歼灭曼德勒附近的中英联军,追击残敌,扫荡缅甸境内的联军。”作为战略目标。于是,决定将现有的第33、第55两个师团,先攻占具有攻势基点的战略要地。
换句话说,日军第15军就是派第55师团循中央线向北进攻同古飞机场,第33师团则向西进攻仁安羌油田区及勃生飞机场,以此决定作为进军方针。这是个折中方案,即表面上是在增援的第18、第56师团抵达前,就开始行动了,但实际上起初只进行有限进攻,并不深入,准备待增援部队赶到后,才作决战。
此时,英缅军及中国远征军的部署如下:以仰光至曼德勒(又称瓦城)铁路为界,由铁路以东至泰国边境,为中国远征军防御地区;铁路以西,为英军防地。中、英两国军队,分三路布防迎敌,计划在彬文那(又名平满纳)至曼德勒地区,与日军会战,围歼敌人。
英军为西路军(有2个军,辖:英缅军第1师(欠第13旅),英印军第17师,英澳军第63旅,英装甲车第7旅等部队4万余人),位于卑谬以北,伊洛瓦底江地区,防止日军北进。中国远征军第5军为中路军,担任同古以北铁路线两侧和正面防御,军部设于漂贝,第200师防守同古,新22师、第96师集结于曼德勒东北地区。中国远征军第6军为东路军,军部设于雷列姆,暂编第55师,位于垒固地区,第49师,位于孟畔地区,第93师,位于景东地区,防止降日泰军从东进攻,及掩护第5军左侧背,原先已进入景东的刘观龙支队,在孟勇芒林等地,中国远征军第66军,位于曼德勒至腊戌之间,为机动部队。
3月8日,中国远征军第5军先头部队第200师,到达曼德勒以南的同古,随即接替英军第1师防守该地,防止日军北进。在其西边,有亚力山大中将统率的英缅军第1师(欠第13旅)、英印军第17师、英澳军第63旅及英装甲车第7旅等部,列阵于卑谬一带;在其东侧(泰缅国界附近),有中国远征军第6军所属第49师、暂编第55师、第93师,在景东、毛奇一带。中国远征军第5军的新22师、第96师,则还在运输途中(由芒市于3月6日开始以汽车运输)。第66军所属新编第38师、新编第29师、新编第28师,此时尚未动员。
三、第200师抵达同古布防
第200师是抗战初期国民党统帅部新成立的第一个机械化部队。这支部队是在苏联政府的支持和帮助下,于1938年初在湖南湘潭编成的。最初,该师由2个战车团、2个摩托化步兵团、和汽车兵团、工兵团、炮兵团、搜索装甲兵团等组成。战车团有苏联9.5吨战车、英国6.5吨威克斯坦克、意大利2.5吨菲亚特坦克等等。有苏联军事顾问团,负责对机械化军事教育训练。同年冬,第200师从湖南开到广西全州,即扩编为新编第11军,后改为第5军。杜聿明任军长,戴安澜接任第200师师长,该师是第5军的基本部队。
1939年冬,第5军担任对昆仑关的攻坚战,第200师和荣誉第1师担任正面主攻任务,重创日军号称“钢军”的第5师团,击毙旅团长中村正雄。
3月12日,第15军给第55师团下达了如下命令:
“第55师团击破正面的敌人以后,首先应迅速向东吁(即同古)附近前进,在确保该地附近机场的同时,整修仰光至东吁的道路,并准备以后向曼德勒方向跃进。”
为何日军要急着夺取同古机场呢?这是因为,日军第15军需要第5飞行集团密切配合曼德勒会战,但单靠敏格勒敦和列谷机场(均位于仰光郊外)是不够的,这样该军必须迅速占领同古机场。此外,同古位于向东经茂奇矿山进入掸邦高原一直向东枝及腊戍方向延伸的作战路线的分岔点上。日军第15军司令官饭田祥二郎认为,该地是“作为曼德勒会战的第一步必须攻占的要地”,所以下达了上述命令,令第55师团夺取同古。
日军第55师团在勃固会战告一段落之后,逐渐将师团主力集结到勃固附近积极准备北进,在接到上述军的命令之前,已经按照秘密指示的第15军意图于3月10日深夜开始北进了。
当时缅甸正值旱季酷热难挨,该师团以夜行军首先向代库进发。师团长竹内宽于12日夜晚乘汽车离开勃固,13日拂晓到达代库,掌握了先期占领该地并与北方的英缅军对峙中的川岛支队(川岛吉藏大佐指挥的第55骑兵联队基干),同时部署陆续到达的部队,准备而后的前进。
翌日(3月14日),第55师团由代库出发,逐步开始了以进攻同古为目的的北进。
川岛骑兵联队为右翼支队,从锡唐河东岸北上;第55师团的主力则以步兵第143联队(队长宇野节大佐)为前卫沿代库——同古公路北进(从代库至同古行程约160公里)。原先,从突破泰缅国境以来编成驮马部队进行连续作战的第55师团,在代库得到约30辆卡车的补给,因此使部分部队得以实现摩托化机动。
五、同古外围战
3月中旬,原驻同古附近的英缅军,陆续向皮尤河以北撤退,戴安澜师长便派第5军军部摩托化骑兵团和第598团步兵第1连到同古南35英里之处——皮尤河畔接替英缅军前哨阵地,其任务是搜索敌情,掩护英缅军撤退。
日军认为,开维布维之战是日军第15军“进入缅甸以来第一次与中国军队交锋”(这个说法有误,其实1942年3月18日的皮尤河前哨战才是双方首次交锋)。在这次战斗中,第143联队从一个中国军官的马鞍里,搜出了标有曼德勒以南中国远征军部署情况的地图。据此得知中国远征军确实已南下至同古附近。翌日(21日),日军第143联队,继续北上,先在最杯(同古南约30公里)附近击溃约300名中国守军,接着又在坦德宾附近击退约500名中国守军。
22日拂晓,日军步兵第112联队(队长小原泽幸藏大佐),以步兵1个大队,配炮三四门进攻阿克春(同古南约12公里)前线阵地,守备该处的第200师部队为第600团第1营,营长吴志坚,团副赵立斌随营战斗。日军以炮火掩护,支援步兵攻击吴营左翼,并以骑兵向吴营左翼迂回,吴营左翼不支,迅速以预备队施行逆袭,得以恢复原阵地。战至黄昏,日军仍继续猛攻,守军发挥最大火力,使日军死伤累累,毫无进展,双方彻夜相持。
23日晨,日军第112联队又发动攻击,仍企图突破吴营左翼,在激烈的战斗中,吴营官兵沉着固守,日军无法前进。战斗至下午4时,日军见正面不得逞,又以步兵1个中队及骑兵数十名,向吴营阵地右翼攻击,企图截断守军实施包围。吴营全营官兵在吴营长的带领下,凭借坚固工事,四周发扬火力,打退了日军的多次进攻,坚守住阵地。入夜,双方仍在激战,使日军不得前进一步。两日激战,第200师以1个营防守日军1个大队的攻击,迟滞日军的前进,并消灭了大量的日军。24日,该营撤回同古城内,参加主战斗。
对于阿克春战斗,日本战史丛书有如下记载:
“22日,步兵第112联队(队长小原泽幸藏大佐)攻击屋墩(即阿克春,同古南约12公里)。这里约有1000敌人,拥有迫击炮、速射炮,并有许多隐蔽得十分巧妙的掩盖枪座,村庄内还构筑了复廓阵地。因此,战斗十分激烈,不能轻易突破。部队经力攻,24日21时左右好不容易占领了屋墩。师团自代库北进以来,在屋墩还是第一次与强敌遭遇,由于轻敌致使进攻受挫,而且从前线不断传来攻占敌阵地的误报,使指挥陷于混乱和苦战。”
正当日军第112联队在阿克春与第600团第1营进行激战时,第143联队从阿克春以西经同古西面向北挺进。3月24日拂晓,进出于康道火车站及飞机场附近,向该地守军阵地猛攻。由于日军来势凶猛,该地守军节节后退至南松宾师指挥所附近。日军趁势于24日14时左右占领了同古机场(同古西北约6公里)及康道火车站。
康道及同古机场被日军占领,第200师后方主要联络线被切断,戴安澜看此情形,决心紧缩兵力,固守同古。他召集团营长会议,指出第200师现在孤军奋战,为保存实力,防御的阵线不能过长,各部队要能够在短距离上相互支援,由于城南、城北、城西都有日军攻击的部队,东面就成了第200师对外联络的唯一的通道,也是后退的唯一出路,而同古城东是锡唐河,保持这个通道畅通就十分重要。
根据这个情况,戴安澜提出第598团撤至同古城北,占领现设阵地,担任该方面的守备,第599团一部占领同古城南附近高地,与城内部队相互联系,又令23日赶到的军补充第1团(欠1个营1个连兵力)撤至锡唐河东岸,与城内部队相互联系,向北占领阵地,掩护同古城之右侧背,师战斗指挥所转移至锡唐河东岸之英登冈,师部人员转移于白堤江,城内的战斗指挥由第598团步兵指挥官郑庭笈负责。对于这次部署,戴安澜征询大家意见,团营长都表示赞同,决心与同古共存亡,戴安澜随即宣布他阵亡后,以副师长为代理指挥,要求各团、营、连、排、班均照此办理。会后,各部队依上述之处置进入指定位置完毕,官兵们加紧做好战斗前的准备。
六、血战同古
截止1942年3月25日,日军第55师团已夺取了同古的外围阵地,接着准备攻打同古城。此时,他们掌握的情报是:“同古驻有3000多名配备有多门迫击炮的重庆军部队,阵地上设有拉着数层屋脊型铁丝网的掩盖枪座,市区东南角构筑了用砖墙围着的复廓阵地。”
于是,第55师团打算从同古西南攻击,将守军压向锡唐河予以歼灭,遂令第112联队(小原泽联队)为右翼,第143联队(宇野联队)为左翼,另外给川岛骑兵联队配属1个步兵中队组成骑兵队沿锡唐河谷攻击。
26日,第55师团右翼第112联队,在飞机大炮的火力掩护下,攻占了同古西南角,但以后遇到守军的顽强抵抗,攻击无进展。同日,第55师团左翼第143联队,也向守军背后迂回,前出到同古西北侧地区。当晚10时,该联队以1个大队的兵力,从第600团守备地区的城西北袭击突入。该地本来就兵力不足,守备较薄弱,郑庭笈即派第598团第2营向第600团增援,对日军反攻。双方肉搏数次,激战惨烈。但日军利用房舍庙宇及墓地周围围墙顽抗,双方伤亡均大,而此时日军得到增援,得以巩固已经占领的阵地。
戴安澜得报,为下一步作战的便利,命令第600团于当夜撤至第598团与第599团中央地区,3个团均背靠锡唐河,分北西南三面作战,师部及军补充1团在东岸一方面是策应,一方面是确保东面的通道。
正当此时,新在仰光登陆的日军第56师团先遣部队(第56搜索联队)赶到战场。
第56师团于3月19日作为第一批登陆部队由新加坡出发,3月24日起陆续到达仰光。刚到仰光即接到第15军的命令:“第56师团应迅即前出同古附近,做好尔后的战斗准备。”
第56师团长渡边正夫在3月26日师团主力开始登陆的同时,立即部署以汽车、自行车行军和铁路运输向同古附近疾进,更以第56搜索联队为先遣,命其协助第55师团的战斗。
第56搜索联队配属有2个乘车步兵中队(其中有1个机枪中队),1个野炮中队,1个工兵小队,1个辎重兵(汽车)中队。搜索联队长是平井卯辅大佐,师团参谋长藤原武大佐和参谋中井春一,随同该联队担任指导。
3月27日凌晨5时,第56搜索联队同配属部队一起开始前进。该联队由本部、2个乘车中队(中队由指挥班、3个小队、1个速射炮小队组成)、装甲车中队(装甲车6辆)和通信小队组成,全体乘车,人员共计404名、汽车45辆。
此时,仰光至同古的道路铺设良好,该联队快速前进。27日夜在勃固大休息,28日凌晨继续前进,当日中午到达同古南面第55师团司令部位置附近。平井大佐与该师团取得联系,了解全部战况后,立即以联队主力向锡唐河东岸移动,从该方面插向同古守军之左后侧进行攻击。
第56搜索联队28日进入同古南侧时,正是第55师团在重炮及轰炸机的威力下重新开始攻击的时候。该联队当日黄昏从瓦济(同古南侧)渡过水深齐胸的锡唐河转移至东岸。而后,该联队迎着同古西方的枪炮声,夜间开始北进,朝锡唐河东岸的第200师指挥所攻击前进。
对于第56搜索联队的行动及战斗情况,《戴安澜传》有如下记载:“当晚8时,日寇步、骑、炮兵千余名,由同古城南渡锡唐河向师指挥所攻击,企图截断第200师唯一联络线,从四面包围同古,将第200师全部歼灭。”
郑庭笈接到命令后,用电话和柳树人、刘少峰两位团长商讨撤退事宜,决定以团为单位,派各团少校团附指挥伤病兵和炊事班,利用锡唐河大桥到河东岸沿河大道,向叶达西集中。伤病兵过河后由师卫生队收容送后方医治。第一线步兵营,以营为单位派出阻击组向各营阵地前日军实行夜袭,掩护各团撤退。撤退时按第599团、第600团、第598团的顺序。第599团从大桥过河,其他部队一律徒涉。各营阻击组拂晓前离开阵地,向河东岸归还建制。布置完毕后,部队依照计划开始行动。30日凌晨4时左右,第200师3个步兵团已安全撤出同古城,在大部队行动时,前线的步枪声、手榴弹爆炸声震动全城,日军始终没有发觉我军行动。拂晓前,各营阻击组也撤出了同古城。
30日凌晨4时,第56搜索联队开始攻击同古桥,突破桥头堡阵地后,7时左右进入锡唐河一线,随即攻进同古市区。此时,同古守军早已撤退,该地已是座空城。第55师团趁势占领守军复廓阵地,并与从同古东面攻入的第56搜索联队取得了联系。
至此,自3月26日以来历时4天的同古保卫战宣告结束。日军于30日完全占领同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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