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尽心章句上·第十五至二十节,原文、译文及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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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儒家经典著作,由战国中期孟子和他的弟子万章、公孙丑等人所著,与《大学》《中庸》《论语》合称“四书”,也是四书中篇幅最长,部头最终的一本,直到清末时期都是科举必考内容。《孟子》共七篇,记录了孟子与其他各家思想的争辩、对弟子的言传身教、游说诸侯等内容,其学说处罚点为性善论,护长德治。
《尽心上》共四十六章,讲述了儒家思想,激励人奋发向上有所作为。这几章或倡言良知良能发自本心,或回顾大舜居深山与常人无异;也说了不愿做的不做不想要的不要,也说了孤臣孽子常惊醒常担忧才通达事理,还说了臣子的才能品行有高下之分,还说了“君子三乐”乃“父母俱存,兄弟无故”“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
孟子·尽心章句上·第十五至二十节
【原文】
孟子曰:“人之所不学而能者,其良能也;所不虑而知者,其良知也。孩提之童1,无不知爱其亲者;及其长也,无不知敬其兄也。亲亲,仁也;敬长,义也;无他,达之天下也。”
孟子曰:“舜之居深山之中,与木石居,与鹿豕游,其所以异于深山之野人者几希;及其闻一善言,见一善行,若决江河,沛然莫之能御也。”
孟子曰:“无为其所不为,无欲其所不欲,如此而已矣。”
孟子曰:“人之有德慧术知2者,恒存乎疢3疾。独孤臣孽子4,其操心也危5,其虑患也深,故达6。”
孟子曰:“有事君人者,事是君则为容悦者也;有安社稷臣7者,以安社稷为悦者也;有天民8者,达可行于天下而后行之者也;有大人9者,正己而物正者也。”
孟子曰:“君子有三乐,而王天下不与存焉10。父母俱存,兄弟无故11,一乐也;仰不愧于天,俯不怍12于人,二乐也;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三乐也。君子有三乐,而王天下不与存焉。”
【译文】
孟子说:“人不必学习便能做到的,是良能;不必思考便会知道的,是良知。两三岁的小儿没有不知道爱他父母的;等到他长大,没有不知道敬爱哥哥的。亲爱父母是仁,敬爱哥哥是义,没有别的原因,只因这两种品德可以通达于天下。”
孟子说:“舜住在深山的时候,和木、石为伴,与鹿、猪同游,跟深山中野老村夫不同的地方极少;等到他听到一句好的言语,看到一桩好的行为,〔便采用推行,〕这种力量,好像江河决了口,汹涌澎湃,谁也阻挡不了。”
孟子说:“不做我不愿做的事情,不要我不想要的东西,这样就行了。”
孟子说:“人之所以有道德、智慧、本领、知识,往往是因为他常处于忧患之中。只有孤立之臣、庶孽之子,他们时常警醒自己,深深地担忧祸患,所以才能通达事理。”
孟子说:“有侍奉君主的人,就是侍奉某一君主,就曲意逢迎的人;有安定国家之臣,就是以安定国家为乐的人;有天民,就是他的学说方略能通达于天下时,便去实行的人;有大人,那是端正了自己,万事万物也随之端正了的人。”
孟子说:“君子有三件乐事,以仁德一统天下还不包括在其中。父母都健在,兄弟无灾殃,是第一件乐事;抬头不愧于天,低头不愧于人,是第二件乐事;得到天下优秀人才而教导他们培育他们,是第三件乐事。君子有三件乐事,以仁德一统天下还不包括在其中。”
【注释】
(1)孩提之童:孩,小儿笑声;提,怀抱;孩提之童,指嘿嘿笑着要父母抱的一两岁小孩,虚岁则是两三岁。
(2)德慧术知:即德行、智慧、道术、才智。
(3)疢:音chèn,灾患。
(4)孽子:非嫡妻之子叫作庶子,也叫孽子,地位卑贱。
(5)危:不安。
(6)达:达于事理。
(7)安社稷臣:大约就是《论语·季氏》的“社稷之臣”,即某国安危所倚重的重臣。《晏子春秋·内篇杂上》:“晏子侍于景公,朝寒,公曰:‘请进暖食。’晏子对曰:‘婴非君奉馈之臣也,敢辞。’公曰:‘请进服裘。’对曰:‘婴非君茵席之臣也,敢辞。’公曰:‘然夫子之于寡人何为者也?’对曰:‘婴,社稷之臣也。’公曰:‘何谓社稷之臣?’对曰:‘夫社稷之臣,能立社稷,别上下之义,使当其理;制百官之序,使得其宜;作为辞令,可分布于四方。’”
(8)天民:此指“熟知天道之人”;见于《万章上》第七章、《万章下》第一章的“天民”,我们则译为“百姓”。
(9)大人:高于“事君人者”“安社稷臣者”“天民者”的杰出卿大夫,或能“王天下”的诸侯。
(10)不与存焉:不参与这一存在,不算在这之内。与,音yù,参与。焉,于此;此,指三乐。
(11)故:事故,灾患。
(12)怍:音zuò,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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